序1

第一次自己寫小說，光是想要推進劇情和語句順暢就燒乾腦細胞了， 所以性癖不足的地方還請見諒(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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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燈劃破寂靜的黑夜，寒風挾著零星雨絲浸透荒涼的公路。一輛巨型裝甲卡車緩緩前行，沉重的輪胎碾過佈滿裂痕的路面，激起細碎的瀝青碎片。車廂在微弱的紅色警示燈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，引擎的低沉轟鳴宛如巨獸般前行。

後方不遠處，一輛黑色廂型車悄悄地尾隨。灰狼雷德半躺在駕駛座上，一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，另一手正要打開一罐可樂。突然車身猛地一震，冰涼的液體濺了他一身。

「喔靠！」他低聲咒罵，毛茸茸的大手在椅背上胡亂擦拭，尾巴煩躁地拍打著座椅。「就不能給我找台好點的車？」

他瞥了眼空蕩的車廂，所有內裝都被拆除，只留下一個碩大的貨箱孤零零地躺在後方。當他的目光重新回到前方的裝甲車時，瞳孔中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。

「專注點。」耳機中傳來一個慵懶而低沉的聲音，帶著些許電流的雜訊。「還有十公里到行動點。」

「歐塔德，輕鬆點！」雷德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對尖銳的犬齒，耳朵愉快地抖動著。「方圓五十公里連個鬼影子都沒有，就算現在動手也不會有人發現。」

耳機那端的聲音冷了下來，歐塔德慣有的慵懶語調裡裹著一層寒冰：「超新星的無人機巡邏範圍覆蓋全區，被發現的話它們兩分鐘就能趕到。」他停頓了一下，語氣中帶著些許諷刺，「既然你這麼閒，不如重新確認一遍任務細節？」

「拜託，這有什麼好確認的…」雷德翻了個白眼，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句冷硬的「這是命令」打斷。灰狼的尾巴僵了一下，耳朵也垂了下來。

他聳聳肩，尾巴不耐煩地拍打著座椅：「好吧，雇主最大。」他嘟囔著，隨後態度一轉，語氣變得專業而簡練：「任務目標：營救臥底人員。目標現位於眼前超新星的運兵卡車上，全天候保持聯網狀態。行動時機選在前方隧道，等信號切換時進行突襲。步驟包括破解車門、確認目標身份，把他帶走然後溜之大吉！」

耳機那端沉默了許久，久到雷德的尾巴都不安地抽動了幾下，想著自己是不是太活潑了。歐塔德的聲音才再度響起：「隧道內卡車會切換至基地台信號。我已經攔截了整個系統，我需要一分鐘破解車門，你有三分鐘在卡車離開隧道前搞定。計時從切換訊號開始。」

雷德的眼神亮了起來，整個人彷彿都精神了幾分：「沒問題，等著看好戲吧。」他的嗓音依然輕佻，卻帶著某種掠食者般的專注。車輪碾過潮濕的柏油路面，激起細小的水花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
不久後，隧道入口在前方展露輪廓，斑駁的混凝土牆面上佈滿了年久失修的裂痕，幾盞昏黃的照明燈閃爍不定。兩輛車先後駛入那片人造的黑暗之中，引擎的轟鳴聲在狹窄的空間裡迴盪，被水漬斑斑的隧道牆壁壁反覆放大。

「進入隧道。」歐塔德的聲音開始倒數，每個音節都帶著不容置疑的精準：「準備切換網路：5、4、3、2、1——」

雷德猛踩油門，車身輕巧地切入卡車側面。他迅速啟動自動跟隨系統，離開駕駛座，拉開經過改裝的側門。冷風夾雜著隧道裡潮濕的氣味灌進車廂，他取出準備好的破解器，將它拋向卡車的操作面板。破解器如同某種機械寄生蟲，精準地吸附在面板上，伸出細密的機械觸手探入縫隙，發出細微的嗡鳴聲。

「執行破解程序，」歐塔德的聲音伴隨著快速的敲擊鍵盤聲，指尖在鍵盤上的節奏彷彿某種密碼。「目標是麥克萊奧，別找錯了。」

「放心，」雷德一邊做最後的裝備檢查，一邊戴上戰術頭盔，灰色的毛髮被整齊地收攏進去。他調整著頭盔上的夜視功能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：「任務資料我都過目不忘的。」

伴隨著輕微的電子音，卡車側門的電子鎖閃爍著解除的綠光，艙門緩緩滑開。

雷德矯健地躍上卡車。艙內，一具具戰鬥用Drone整齊地固定在架上，藍色和綠色的指示燈在幽暗中散發著冰冷的高科技氛圍。每一台Drone都像是從同一個模具裡壓制出來的完美複製品，散發著某種詭異的美感。

「嘖嘖～」雷德吹了聲口哨，小心翼翼地湊近其中一具仔細打量。這些Drone都採用趾行獸人的形態，比他還要高出一個頭，飽滿的肌肉線條完美得不像自然生物，更像是工業製品。全身包裹在黑灰色的類橡膠材質中，佈滿了未啟動的電子紋路，在隧道燈光的晃蕩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。黑色玻璃質地的面罩覆蓋了整個面部，讓人看不到裡頭的面容。除了胸口的條碼和編號，這些Drone幾乎一模一樣。

雷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其中一具Drone的胸肌，真實的觸感讓他挑了挑眉，不像是橡膠或塑料，倒像某種仿生材質。他的手掌順著完美的肌理向下滑過腹肌，一路向下探索這具人造軀體光滑的胯部。

突然，眼前Drone的面罩亮起刺目的紅色警示符號，一個毫無情感的電子音在寂靜的車廂內響起：「警告，您正在侵犯超新星資產，請立即停止行動並原地等候。」

「呃…老闆？」雷德的尾巴瞬間炸毛，耳朵緊張地豎起。他的手像觸電般縮回，心跳因為突如其來的警報聲而加速。

警報聲突兀地消失了，所有Drone重新陷入沉寂。耳機中傳來歐塔德略帶無奈的聲音：「專心點，別玩了。時間不多。」

雷德甩了甩腦袋，深吸一口氣平復被嚇到的心跳。他打開頭盔上的掃描器，開始認真檢查每一具Drone胸口的條碼。螢幕上立即浮現出第一具Drone的資訊：
［單位C4-126 所屬：超新星］以及經過解碼後浮現的隱藏資料：
［沃爾特 種族：狼 性別：男 年齡：36］

「有意思。」雷德皺起眉頭，目光移向下一台：
［單位C4-232 所屬：超新星］
［祖克伯 種族：蜥蜴 性別：男 年齡：28］

第三具、第四具，灰狼的表情變得凝重，耳朵微微下垂 —— 這些Drone都是由不同種族改造而來，卻被統一塑造成相同的模樣。這個發現讓他心底泛起一絲寒意，他開始擔心自己是否能找到目標，畢竟歐塔德給他的資料顯示麥克萊奧是名黑豹，但現在這些Drone都如此相似…

終於，在一台Drone上他找到了符合的資訊：
［單位C4-621 所屬：超新星］
［麥克萊奧 種族：黑豹 性別：男 年齡：22］

「找到目標了，」他對著通訊器低聲報告，努力壓抑住聲音中的興奮，「就是這台，幫我解開固定架。」

「確認身分了？」歐塔德謹慎淡然的聲音也染上了些許興奮。

「編號和資料都對得上，」雷德再次仔細核對了資料中的照片，「應該就是他了。」

「很好。」伴隨著一陣快速的鍵盤聲，固定架的指示燈由紅轉綠，液壓鎖發出輕微的嘶聲。

「為了避免意外啟動，我讓所有單位都處於關機狀態。」歐塔德的提醒姍姍來遲。

「等等—」雷德話還沒說完，失去支撐的Drone就直直向前倒來。「該死！」他連忙上前接住，但還是被沉重的機體壓得踉蹌了幾步，後背撞上對面的固定架。「超新星是打算把他們改造成坦克嗎！」

冷汗開始滲出，浸濕了他的胸背。這具看似優雅的機體重得驚人，即使以灰狼的力氣，要在晃動的車廂中保持平衡也十分吃力。雷德調整了一下姿勢，把Drone半扛在肩上，沉重的金屬與類橡膠材質緊貼著他的皮毛。

「還有一分四十秒。」歐塔德提醒道。

雷德咬緊牙關，踩著穩定的步伐把沉重的Drone搬回箱型車。他小心翼翼地將目標放進特製的貨箱，迅速啟動電磁屏障。在貨箱內部形成一層隔絕訊號的能量場。

「撤退？」他氣喘吁吁地詢問，一邊揉著肩膀。隧道的終點已經能看到微弱的光芒，時間所剩無幾。

「我需要清理卡車系統裡的痕跡，」歐塔德的聲音伴隨著密集的鍵盤聲，像是在進行最後的數據清理，「你先按計畫撤離。」

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！」雷德活動了下發酸的肌肉，在關上車門時看著卡車的艙門同時緩緩闔上。他跳回駕駛座，接過車輛的控制權，退回裝甲車後方。裝甲卡車依然穩定地前進，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。

兩輛車在駛出隧道後不久便分道揚鑣，一前一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
這場精心策劃的營救行動，就這樣平靜地落下暫時的句點。

黎明前夕，黑色的廂型車悄然駛入一棟正在裝修的大樓地下停車場。混凝土牆面還很新，空氣中飄散著油漆和灰塵的氣息。雷德警惕地掃視四周，夜視鏡下每個角落都一清二楚。確認無人跟蹤後，他才開始卸下沉重的貨箱。

貨梯門在他面前緩緩開啟，新安裝的升降系統幾乎沒有金屬的摩擦聲。冰冷的LED燈在頭頂亮起，當電梯自動上升到那個按鈕到達不了的樓層時，雷德的耳朵微微抖動 —— 整個空間突然變得異常安靜，連城市的背景噪音都消失了。

電梯門開啟，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被金屬網格完全包覆的空間。牆壁、地板、天花板，每一個表面都覆蓋著精密的導電網格，在冷白色燈光下泛著銀光。空氣中瀰漫著臭氧的氣味，伴隨著電子設備運作的低頻嗡鳴。

「法拉第籠結構。」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。「可以隔絕所有電波與訊號。」這是雷德第一次親眼見到歐塔德的真身，而不是透過通訊器聽到他的聲音。獅子深褐色的鬃毛略微遮住了他的粗框眼鏡，身上穿著簡單的白襯衫，袖子隨意捲起。他站在一個複雜的工作台前，多個全息螢幕在他身邊漂浮，映照著各種數據流。

「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你要我們在這裡碰面？」雷德推著貨箱走進房間。每個腳步都在金屬地板上發出沉悶的回響。他環視著這個佔據了整層維修樓層的空間，各種精密儀器沿著牆壁排列，有些他認得，更多的則是他從未見過的設備。「選在市中心興建中的大樓，還真是夠隱蔽的。」

歐塔德的尾巴輕輕掃過地面，他拿起一杯已經涼了的咖啡啜了一口，杯緣上沾著些許咖啡漬：「工地的監控系統早就被我改寫了，這層不在工程圖裡。」他推了推滑落的眼鏡，鏡片反射著螢幕的藍光，「再說，誰會想到在一棟還沒蓋好的大樓裡找人？」

他按下工作台上的幾個按鈕，房間角落的設備依序啟動，發出此起彼落的低沉嗡鳴。有些機器表面泛著詭異的藍光，有些則在運作時發出輕微的機械聲。「這裡的設施足夠應付接下來的工作。」歐塔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驕傲。

歐塔德推了推眼鏡來到貨箱旁，向雷德點了點頭。隨著貨箱緩緩打開，一陣冷氣從中溢出，在地面形成一層薄霧。麥克萊奧——現在的單位C4-621——靜靜地躺在裡面，黑灰色的機體在實驗台燈下泛著低調的金屬光澤。雷德看著這具與其他Drone一模一樣的軀體，不禁對超新星的技術感到一絲敬畏。

「幫我一下。」歐塔德一手抱著一堆電線走來，另一手在平板上快速操作著什麼。雷德點點頭，兩人合力將沉重的機體移到工作台上。工作台表面立即亮起藍色的掃描光柵，開始收集數據。

歐塔德在C4-621身上檢查一番，眉頭越皺越深。他的手指觸摸著機體表面，像是在尋找什麼。「不對勁…」

「怎麼了？」雷德靠近問道。

「不是之前的設計，」歐塔德扯下眼鏡揉了揉眼睛，語氣中帶著一絲煩躁，「完全找不到任何外接口，連模型的脫模線都沒這麼乾淨！這簡直就像…」他停頓了一下，「就像是一體成型的一樣。」

他把原本準備的連接線丟到一旁，轉身去拿另一套設備。那是一個造型奇特的掃描儀，表面佈滿了細密的天線陣列。「我需要掃描他的無線訊號，找到可以溝通的頻段。」他小心地將設備架在C4-621頭部上方，螢幕上立即亮起了複雜的數據流。

「這看起來得折騰好一陣子。」雷德摸了摸肚子，發出一聲意味深長的嘆息，「有吃的嗎？」

歐塔德頭也不抬地指了指角落的小冰箱，專注地盯著不斷跳動的數據：「微波食品和營養口糧，隨便用。」

「算了吧，」雷德從背包裡掏出兩個還冒著熱氣的三明治，錫箔紙包裝散發著誘人的香氣，「還好我路上買了這個。」

歐塔德聞聲抬頭，琥珀色的眼睛透過鏡片瞄向三明治。雷德咧嘴一笑：「拿去吧，我買了你愛吃的金槍魚口味。」

獅子接過三明治時，耳朵微微抖動了一下，但很快又恢復了淡然的表情。他一邊咬著三明治，一邊繼續觀察著螢幕上的數據。雷德從冰箱拿了兩罐百事過來。

「這批新型號的整合度比上個月的數據還要高，」歐塔德咀嚼著說道，嘴角沾著一點美乃滋，「看來超新星有新的突破。」他放下三明治，調出幾組舊數據進行對比，「你看這些波形…」

「確實，」雷德靠在工作台邊，小心不碰到任何設備，「之前那批至少還能看出個體差異，現在連本能反應都一模一樣了。」他晃了晃手中的三明治，「你知道嗎？我剛才在卡車上碰了一下，所有的Drone都用同樣的語氣說了一模一樣的警告。」

歐塔德翻了個白眼，他可是透過戰術攝影機看著雷德怎麼調戲那些Drone「總之，你是說…」

「對，不只是外表，連行為模式都被標準化了。」雷德罕見地收起了玩笑的語氣，尾巴也不再輕快地擺動，「我在地下情報網打聽到，超新星最近在瘋狂收購義體技術專利，特別是跟意識同步有關的。」

歐塔德陷入沉思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工作台面。「這麼高強度的人機整合照理說會踩到一些人的敏感神經，」他調出幾個月來從網路上爬下來的輿情數據，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一張復雜的關聯圖，「但居然沒有人對公司的營運方式提出質疑。」他的手指在空中劃過，「沒有一點負面消息，所有受到改造的員工反而表現出高度的自願與嚮往，就像…」

「宗教一樣？」雷德打開可樂，發出氣的一聲。

「不，不太一樣，」歐塔德又咬了一口三明治，目光掃過一行行數據，「我還沒找到關鍵…」

螢幕突然閃爍，一個綠色的信號指示燈亮起，顯示C4-621呼應了某個頻段。

「找到了！」歐塔德一口吞掉剩下的三明治，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舞動。經過一番破解，終於成功進入了C4-621的維修介面。他快速輸入一串指令：

［skin_lock_1→skin_lock_0］

隨著維修系統的解鎖，C4-621身上的橡膠外層突然像融化的蠟一般開始溶解。深灰色的表層如同退潮般消退，露出底下覆蓋著黑色黏液的肌理結構。那些黏液不斷流動，卻又維持著肌肉的基本形態，在實驗室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。

獅子和狼面面相覷，「這是…奈米機械外皮？」雷德不太確定地問道，耳朵因為警戒而豎起。

「不只是外皮，」歐塔德來到C4-621身側，伸手小心翼翼地從黑色黏液中拉起一隻手臂仔細端詳。黏液在他的觸摸下輕微波動，卻始終保持著手臂的形狀。「整個身體的生物組織都被替換成奈米機械了。」他指著那些像肌肉束一樣的結構，「你看這些排列…完全模仿了生物的構造，但更容易被控制和同步。每一根纖維都是可編程的奈米機器人。」

雷德驚呼：「那你居然還不戴防護！」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，「如果被奈米機械侵蝕…」

歐塔德倒是一臉淡然，甚至還把手在空中晃了晃：「這是代號Delta Mod Y-3的奈米機械，版本應該是兩周前的。」他的眼睛依然盯著那隻在空中擺動的手臂，「這代的奈米機械已經成熟到不會隨意侵蝕非目標物體了。」當他把手臂放下時，手指從黑色黏液中抽出，那些液態金屬般的物質如同沒有摩擦力一般從他的指尖滑落，完美地回流到C4-621的身體上。

歐塔德轉身回到工作台前，準備解鎖更多部位。雷德則一臉驚奇地湊到工作臺旁，像個好奇的孩子般端詳著這具人造軀體。他學著歐塔德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抬起機體的手臂，注意到除了肌肉以外，骨骼似乎也被徹底改造了。手腕能輕鬆地向反方向扭轉，彷彿關節完全不受人類生理限制。

「跟戰鬥機器人一樣，」雷德喃喃自語，「難怪能做出那些非人的動作。」

［cavity_lock_1→cavity_lock_0］

隨著歐塔德輸入新的指令，C4-621的身體作出呼應。胸腔與腹腔的肌肉結構如同機械艙門般斷開連結，露出底下填滿黑色黏液的腔體。原本應該存放內臟的地方現在完全空蕩蕩的，只有流動的奈米機械在其中緩緩翻湧，彷彿這裡就是個巨大的儲液槽。

雷德本以為自己會感到反胃，但這具軀體實在太超脫生物的範疇了，反而讓他著迷。那些流動的黑色液體隨著某種韻律起伏，在實驗室的燈光下閃爍著金屬的冷光，詭異中帶著某種未來科技的美感。

「他的內臟呢？」雷德忍不住問道，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。

「拆除了吧。」歐塔德的語氣依然冷靜，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著，「畢竟人體的消化系統對奈米機械製成的軀體來說效率太低了。」他停頓了一下，「不過他們保留了某些…特殊的器官。」

歐塔德翻開腹部的肌肉層，露出被包覆在腹直肌中的一根肉棒。那器官看起來幾乎是唯一保留的生物組織，卻也被奈米機械改造過，表面泛著微弱的金屬光澤，甚至還在微微抽動著。

「這不會是…」雷德瞪大了眼睛。

「就是你想的那個，」歐塔德一邊記錄數據一邊冷淡地說，「看來他們也把性慾控制當做馴化員工的手段之一。」

［mask_lock_1→mask_lock_0］

面罩解除的瞬間，原本緊密貼合的邊緣露出縫隙。雷德隨著歐塔德的指揮將那片面罩從臉上拔下來，曾經是鼻子和嘴巴的位置，拉出了複雜的呼吸管和喉管系統。這些管路表面布滿了細密的電子紋路，在燈光下泛著病態的金屬光澤。雷德倒抽一口冷氣 —— 麥克萊奧的頭骨幾乎被完全重塑，五官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只剩下大腦漂浮在一池黑色的奈米液體中，像某種詭異的標本。

隨著外力的消失，那些奈米黏液開始自發地流動，緩緩將頭部重塑成一個完美的球體。沒有眼睛，沒有鼻子，沒有嘴巴，只有一個光滑無瑕的黑色球體，映照著實驗室慘白的燈光。

雷德看著這具被徹底改造的軀體，喉嚨發緊：「你說…麥克萊奧還存在嗎？」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安，耳朵也因為緊張而向後折疊。

「我早就為他做了精神隔離，」歐塔德的眼睛依然盯著不斷跳動的數據流，手指在鍵盤上飛舞，「他的核心意識應該還在某個地方。」獅子推了推下滑的眼鏡，鏡片反射著螢幕的冷光。

雷德凝視著工作台上的軀體，思緒不自覺地開始漂移：麥克萊奧回來以後能適應嗎？這樣的身體得經過多少改造才能達到這種程度？他開始想像整個過程：先是基礎的身體訓練，然後是與機械訊號的同步，再到逐步用外骨骼取代身體部位…

想著想著，雷德突然感覺到自己硬了。他慌忙調整站姿試圖掩飾自己的反應，暗自希望專注於數據分析的歐塔德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。但他忍不住繼續盯著那具改造過的軀體，那些流動的黑色液體，那完美的肌肉線條，還有那些泛著金屬光澤的表面…一切都那麼…非人，卻又莫名地吸引人。

幾天後，歐塔德終於從堆滿咖啡杯和外帶盒的螢幕前抬起頭。這段時間全靠雷德外出收集情報時帶回的食物維生。『我們明明在市中心，為什麼要吃冷凍食品？』雷德沒少抱怨過，但在這棟未營運的大樓裡他們也不可能叫外送，所以購買外食的工作就落到唯一會離開室內的雷德身上。

「我大概搞懂了，」歐塔德揉了揉發紅的眼睛，鬃毛因為幾天沒打理而顯得蓬亂，「這個版本是超新星的Drone系統0.9.9版，如果升級到1.0，他的意識就會被完全格式化。」他停頓了一下，琥珀色的眼睛閃過一絲光芒，「我們救他的時機抓得剛剛好。」

「超新星那邊暫時沒有動靜，」雷德靠在門邊報告，「至少看不出來有發現丟了一台Drone的樣子。」

「很好，」歐塔德打了個呵欠，露出尖銳的犬齒，「我已經準備好喚醒程序了。趁我還沒需要休息之前，我們把這個搞定吧。」

C4-621的身軀重新被封閉起來，但面罩並沒有蓋回去。現在看上去就像一具沒有臉孔、肌肉發達的人體模型，深灰色的表面在燈光下泛著啞光。歐塔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，多個全息螢幕上程式代碼不斷滾動。

「開始了。」歐塔德啟動程序，一邊監測數據一邊解釋，「在把他送進超新星之前，我替他做了意識隔離。」他調出一張複雜的神經網路圖，手指在虛空中輕點，「就像全像投影一樣，把他的意識投射到表層，讓超新星看到的，是他自己的另一個映像。」

雷德歪了歪頭：「所以…就像是把麥克萊奧投射到鏡子裏，然後超新星只能對鏡子塗塗抹抹？」

「差不多是這個意思。」歐塔德推了推眼鏡，「而且這個表層意識確實來自麥克萊奧本人，所以不會被察覺到異常。」

「聽起來很安全。」雷德說。

歐塔德搖了搖頭：「問題是，當你每天照鏡子都只能看到被改造後的樣子，久而久之…」他頓了一下，「連你自己都會開始相信那才是真實的自己。」

「所以現在…？」

「現在我得確認他還記得自己原本的樣子。」歐塔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，「在確認本體意識沒有被投影污染之前，我得保持對系統的控制。」他推了推眼鏡，「畢竟誰知道超新星把那個投影改造成什麼樣子了。」

隨著程序啟動，C4-621臉部的奈米機械開始出現波動。黑色的顆粒在無形的力量支配下重組，逐漸勾勒出麥克萊奧的輪廓。整個過程像是看著一部逐格動畫，從無到有，精確地構建出每一個細節。

「真神奇，」雷德看著那些奈米機械精確地構建出黑豹的五官，然後又模擬出毛髮的質地。由於黑豹和奈米機械都是黑色的，重組後的臉龐看起來竟沒有太違和。

歐塔德邊觀察數據邊解釋：「這些都是為了減少排斥反應。」螢幕上跳動著器官重建的進度，「眼球、牙齒、舌頭，每一個細節都要符合他的生理記憶。」他指著胸腔的掃描圖，「雖然這具身體不需要氧氣，但模擬呼吸系統和心跳的感覺應當能幫助他減少恐慌。」

當最後一組數據確認完畢，歐塔德終於鬆了口氣，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肩膀。

獅子看著躺在床上彷彿睡著一樣的黑豹，他能做的都做了，就看他醒來以後的反應了。